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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起临行时,小妹那双虚弱但又充满期盼的眼睛,还是硬着头皮有些不合时宜的提出自己的来意。

再者,郁枳不久之后便要及笄,此后面临定亲、出嫁一事,关系着女儿家一辈子,自然是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,而明家无疑是她最好的归宿。

当然,他其实也有私心。家中二房一脉过于自私自利,他与父亲常年在外,府中无人与小妹相互扶持。

郁枳心里也有些发懵,去明家?

她记得原文之中并无此情节呀。不过听起来似乎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,既能与小说主线的故事情节避开,又能为自己暂且寻到一处有血缘姻亲关系的定居之处。

但她又有些顾虑,明家为相府之家,姨母早逝,这府内必定不像花孔雀所言那般风平浪静。更何况,自己还打算跟着怀岁聿去叶县。

“小枳尚未及笄,我可是多年来一直盼望着为她办及笄礼呢。”

怀夫人微微一笑,慈爱的看着郁枳,眼角又瞥过自己那明显情绪不佳的哑巴大儿,心里怒其不争。

“此事日后再议吧。”温温柔柔的语气,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度。

明煦还想说些什么,但一抬眼便落进了一双有些冰冷的墨眸里。他浑身一僵,瞬间失言。

好吧好吧,这是江州,您岁寒公子的地盘。

“好吧,那我先和我们家小郁枳培养感情。”

说着,花孔雀又重新开屏,笑盈盈地朝郁枳眨眼。

“什么你的我的,郁枳姐姐现在是晚芦家的,是晚芦的!”

生气包小晚芦瞬间又炸毛了,她再也受不了这个臭孔雀了。她忍不住要把这个叽叽喳喳讨人厌的大人赶出府去!

……

夜里的凉风仍旧沾染着北方的干燥和寒气,郁枳静静跟在男人身后,两只手抓在一起,有些纠结和烦闷。

时不时用脚踢开路上碍眼的石子,又很幼稚地抬脚去踩身前人在灯火下的剪影,惹得暗处的墨白和绿衣嘴角抽动。

“要跟到几时。”

怀岁聿轻叹,小姑娘像只惹了麻烦的小兔子,乖乖地跟在身后,却时不时又发出点动静来。

他转身,郁枳正低头,不亦乐乎地踩着男人的影子。闻言,立马乖乖收回脚。

“……阿兄,你是不是有些累了?”

郁枳就算再迟钝,也能感受到男人低垂的眼眸里的疲倦。

怀岁聿静静立着,神情不变,但看见小姑娘乖巧地望着自己,眉目间藏不住的纯真和关切。他眼底挥之不去的莫名情绪愈发浓郁。

“要将近些天喜爱的玉石,物归原主,一想到此事,居然生出些不舍来。”

男人平日里清冷没有起伏的眼底,突然变得有些困惑,一双眸子沉沉地看着郁枳。

郁枳绞了绞手指,现在的怀岁聿真的很奇怪,说话也让人摸不着头脑。

她偏了偏头,突然发觉自己不敢直视他。

“阿兄总会找到只属于自己的、且比它质地更好的玉。”

怀岁聿面色如常,只是盯着小姑娘有些懵懂的眼色,缓缓叹了口气。

晚芦出生那年,他已经年满九岁,已经跟随夫子学习两年有余,心智也比一般孩童成熟得多,那时怀家不如此刻风光,父亲仍担负整个家族命运,还要自闭锋芒。

他早早离开双亲,常年在外访学,也是为了磨砺自己,早日为父亲分忧。

正因仍在启蒙时期离开了双亲,也错过晚芦的诞生,他在亲缘之事上淡薄得很。旁人道他冷漠,他也习以为常,但为何今日知晓明煦来意后,他对眼前这个相处还不足两月的小姑娘,竟生出几分让自己心下有些陌生的不舍来。

仿佛他已然觉得,她命定该在自己的照拂下长大。

“今日跟着我,何事?”

他移开视线,再重新看向郁枳时,眼底已然是一片宁静。

郁枳有些犹豫,她实在有些摸不准眼前男人此刻心情到底是好是坏。

“阿兄……”

“我能……我能跟你一起去叶县吗?”

她说完,眼神有些飘忽,心里十分忐忑,怕他拒绝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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