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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晚芦身后跟着墨白,手中正提着膳食盒。

“你怎么跑来了,今日功课可有认真完成?”

怀岁聿从一堆折子里抬头,看见门口面色有些发白的小团子,微微蹙眉。

小晚芦是有些惧怕这位比自己年长十岁的兄长,每每与他见面,总会被问及学业方面的大小事,而且兄长总是冷冷淡淡的样子。

虽然如此,她心里还是渴望与兄长亲近的。

今日午间,听那胖胖的侍女桑桑说,哥哥竟然带了郁枳姐姐进梅林,她心里震惊极了,有些吃醋,于是今日特向夫子告假,跑来见见兄长。

没想到兄长居然能和她好好地共处一室,可自己也只有在兄长帮忙辅导功课时,才能进来这里,明明自己才是兄长的亲妹妹!

小晚芦此刻心里委屈极了,阿兄还只关心自己的功课,郁枳姐姐还能坐在软榻上歇息,自己平日只能坐在书桌旁的小竹椅上,还要一直背那些拗口的文章。

“嗯?”

见小团子低着头不吱声,两只手还一下一下扣着门框,怀岁聿放下手中的笔。想起夫子近日提及,小晚芦在课业上总是心不在焉,他的脸色有些泛冷。

“做完了!晚芦今日身体不太舒服,向夫子告了假的。”

小晚芦抬头看见兄长的脸色,背后一凛,吓得腿脚都有些发软。

“既不舒服,就在屋中好生歇息。”

“我……我,我无聊,来寻郁枳姐姐作伴!”

言罢,小团子风风火火地跑向软榻,两只软乎乎的手抱住了正在看戏的郁枳。

郁枳:“……”

“今日便不再追究了,拿着你的书,把未背完的课文温习了。”

他不再多说,到一侧书架抽出准备给晚芦的书本,吩咐暗卫将膳食摆放好,亲自为两个小姑娘盛了羹,又嘱咐了小晚芦不要打扰郁枳,便又回到书桌前继续整理他的文卷去了。

小晚芦吃了瘪,但心里又觉得比从前要在哥哥眼皮子底下练字来得轻松些。

“咳……晚芦,有什么要和姐姐说?”

郁枳看了看仍赖在自己臂弯里毛绒绒的脑袋,有些手足无措。自己穿越前就是独生女,而且从来没和小孩相处过,这么一个香香软软的小姑娘扑进自己怀里,别说,心里还挺美。

“哼!”

没想到小团子猛地从她怀中脱身,又在她耳边留下气鼓鼓的一句:

“你别想一人独占兄长!”

郁枳:“???”

“我没想。”

小团子侧着脸,气鼓鼓地,像是涨气的河豚,瞪着一双圆眼,显然不相信。

“我真没想。”

小姑娘仍旧不理人。

“好吧我确实想抢。”

她妥协了,这不占也不是,占也不是,怀家公子与小姐,难伺候之程度令人发指。

小团子又有些气势不足,她有些别扭地坐到软榻另一侧,自以为凶狠地瞪了一眼郁枳。看着她胖乎乎的双腿在空中荡来荡去,郁枳沉默了。

她将自己手中仍旧温热的汤婆子,从小桌下悄悄塞到小姑娘那边,又转身轻轻盍上半敞开的木窗。

两个小姑娘倒也安安静静的同坐在软榻上,一个时不时偷看另一个手中的书,另一个照顾着小团子快要偏得酸痛的脖子,放慢了翻书的速度。

天色渐晚,在怀岁聿的死亡凝视下,郁枳喝完了整碗中药,又堪堪吃完了莲子羹,吴嬷嬷这才在暗卫的通知下,前来岁寒苑接人。

离开前,她转身瞥了一眼门半敞开的的书房,只瞧见怀岁聿踱步至软榻前,先是将她先前无聊时已经翻到一半的书合上,随后将自己的大氅轻轻盖在已经熟睡的小团子身上。

她蓦地回想起那日落水时,自己坠入的那个泛着淡淡木质檀香的怀抱。

……

“小姐,虽说落水一事实在是倒了大霉,但咱们也算因祸得福,您看,您的脑子都正常了不少呢!”

晚间,吴嬷嬷正为郁枳更换寝衣,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,还带着些欣慰和真心的高兴。

郁枳:“……”

好吧,话虽然不中听,但说得确实很对。

“再过两年,等到小姐你及笄,也好让大公子做主,为小姐您择个好亲事!”

吴嬷嬷越说越激动,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家小姐日后安享荣华富贵的模样,自己也有法和九泉之下的老爷、夫人交代了!

郁枳内心流汗,嬷嬷你这种思想很危险呐。

首先得先平平安安不作妖地,在男主眼皮子底下活到离开怀家。

其次,男人是靠不住的,更何况,这副身躯里住的是一个只能接受一夫一妻制、自由恋爱的21世纪新青年。

“嬷嬷,父亲母亲离世前,有为我留下些什么吗?”别多想,只是想问问有没有留下些什么……咳咳……遗产。

“哎哟,我的大小姐,您终于记起此事了?”

吴嬷嬷大手一拍,将倚在床尾的郁枳吓得够呛。

“自出了那等横祸之后,咱们郁家的大半家财都充了公,不过怀老爷想法子为您留下来了一些。”

吴嬷嬷将郁枳换下来的衣物折好,慢慢踱步至衣柜旁。

郁枳的视线便一直跟随着她,只见嬷嬷从衣柜最底部掏出来一个巴掌大的盒子,还小心翼翼地用衣袖,拂了拂表面压根儿不存在的灰尘。

“小姐,您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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